Saturday, May 12, 2012

达生十年——我那大学时光



2002年,那年我十八岁!我在我们县的一所普通中学上高三。当时我的成绩很不稳定,好的时候可以考到6、7名,差的时候就只有20名左右。而我们中学只有前三名才有机会考上重点本科。所以,我从未有过考上重点大学的梦想。但是我想,至少我要足够的努力,不要辜负家人对我的希望。所以,每天晚上熄灯了以后,我还要去厕所找灯复习,早上也都是很早去教室早读,然后更同学们一起晨跑。从那时起,我的身体开始很不好,因为休息的时间大大压缩,然后营养也没有跟上,高三那年,我们一起晨跑的同学,在早上跑步的时候,突然心脏停止了跳动,十八岁的年纪,就结束了生命。所以,之后我们中学停止了晨跑。同样是高三那年吧,一个低年级的学弟精神失常,患了妄想症,开始神经兮兮的在教室给我们胡诌白扯一些理论,并且不让老师给我们上课。这个学弟后来被家长领走了。


我不清楚那个时候,我们小小年纪,为何有了如此的压力。但我总觉得这大概都是家长和老师给的吧。每个人都像被老师洗脑了一样,觉得只有听老师的话,努力学习,未来才有前途。只有考上大学,便才可能无忧无虑的在天堂生活。我总觉得中学就像邪教,给我们灌输了不良的种子。才导致了我们中国教育的失败。我已经不记得太多高中的细节,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这辈子都忘记不掉。就是高考前我在求学杂志上读到一篇文章。是一个中专学生,读书时自考了大专,毕业了做基础劳动被客户家长取笑,并对她自己孩子说:如果不好好学习,以后就会变成他这个样子。于是这个中专生开始努力的学习,最后考入了一所大学念了研究生。

这篇文章我记得如此深刻,是因为,一者,家长总会以这种反面的例子教育孩子,所以才让孩子染上了暴戾的习性,对普通民众报以鄙视。我总觉得不健康的家庭教育就像邪教,给我们灌输了错误的人生观。让我们在年轻时就走错方向。二者,我通过这个中专生考上研究生的例子找到了一些努力的动力。我知道高考只是人生的前奏,未来有无限的可能。后来,即使我付出了100%的努力,最后也只是考上了专科,通过那个专科生的激励,我从那时起的十年,都没有放松过努力。直到我坐在西澳大利亚首府珀斯的办公室里。我知道年轻人需要一个方向。我还没有成功,当然我相信那个中专生现在也未必有多成功。但是那十年的努力,足够让学弟学妹们了解,要怎样的利用好那年轻的时光,才能最终达到自己想要的终点。



2002年的9月,我拿着大专的录取通知书进入了重庆大学应用技术学院。那是一所专科学校,后来被重庆大学合并,取名叫重庆大学C区。那是一所比我们中学还小的地方。2002年的时候,那是一个充满了拜金和情爱的地方。已进入大学同学们开始了谈恋爱,傍大款,看A片还有打传奇之类的网络游戏。我当时腼腆不善言语,也听不太懂重庆方言,于是开始了我的自习生活。因为我知道我还有一个希望,就是参加2003年5月的专升本考试,如果考上了便可以进入重庆大学的本科班的第二年级上学。

这是一个在其他的重点大学都不曾有过的制度。十年过后我才知道,那个制度大概是为了给成绩较低的重大教职工子女提供一个就读重大的捷径。中华民族是一个特别矛盾的民族,明明是走后门也非要看起来像是走的正规途径。就像现在考公务员,只有正常的笔试考过了,才有面试走后门的途径。不幸之处在于那些吃喝玩乐的关系户子女们,专升本的笔试都未必考过,所以才有了我们这些人考上的可能。

那一年我跟我的同学们都相互没有给对方留下什么印象。以至于两年后我跟同学打招呼,他们都不知道我曾是他们班上的同学。我就跟另一个同学一起自习,过了那整整一年专科的时光。突然记起2003年的五月吧。非典蔓延,我们开始封校,无法走出校园。所以我就天天在学校图书馆上图书馆的电子论坛,从那以后那个论坛变成了我大学生活的一部分,后来那个论坛改名叫了民主湖。





不出所料的我在2003年的9月进入了重庆大学的A区念本科的二年级。在我拿着专升本录取通知书进入A区教务处交学费的时候,教务老师却拒绝接受我们的学费。我们几个人便都不知所措。后来有同学跟我们讲,我们需要交纳专升本的额外费用一万五千元才可以注册入读。而我们也不可以直接将这五名目的钱直接交到教务老师的手上,需要委托一些公司提交书面的捐资助学费文件才可以将这些钱变成正当名目。所以我们又要托熟人盖章,以公司的名义向学校捐助一万五千元才最终在重大注册成为了全日制学生。

作为一个高考失败者,一个专科生,或者一个稍微爱学习的专科生,是对重点大学有着无限的崇拜之情的。自从交纳了学费以后,我才发现,这里也不完美,也有内幕,也有人情。专科里的风气在这里也如此盛行。那些所谓的高考成功者们,最后再者各校园里,也在过着跟那些专科生一样的生活。我们在学校的八舍住下,那是重大当时最差的大学宿舍。我们专升本班里头十个人挤在了一个小宿舍里。楼道里全是潮湿的腐气,我们需要在厕所旁边的盥洗室里集体光屁股洗澡。从窗户里还不时爬些蜘蛛蟑螂之类。让我们觉得自己是这个校园最可怜的人。我们晚上卧谈,偶尔谈及理想,我说,我想我要去新西兰买套房子买块地,放羊!大家便沉默不语,我想,也许他们觉得那个梦太过遥远,无法触及吧!

刚转正的我,开始认识了几个同乡的朋友。他们都属于我们那个省份成绩相当突出的人,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学习。也参加过数学建模大赛。我跟他提起是否有必要加入学生会或者大学社团,他说你现在都大二了,何必如此幼稚。于是我便放弃了那个想法。因为我觉得比我强的人给我的建议,一般都不会对我不利。后来这个同乡大学毕业便进入了华为工作,再后来自己开办了自己的公司。

我一直都在思考。为什么周围人都说上大学要多参加活动,而最后却是那些每天专注于学习的人最后才成功。我至今没找到答案。但我猜想也许是因为只有那些埋头苦读的人,才最不容易受世俗的影响,才慢慢培养起了独立思考的习惯。在那个同乡以及重大校友任正非的故事的影响下,我开始对商业产生兴趣,于是也开始每天在图书馆看书。开始看商业类比较简单的书,后来看哲学,看本专业研究性质的书。我大学四年,最让我有成就感的便是我在图书馆里读过的书单。因为养成了看书的习惯,我的成绩也慢慢地赶上来,最后连续地获得了重大的各种奖学金和荣誉。所以,自那以后,我开始不再计较重大教务处受钱的眼神,因为自始至终,我也是那些不公平制度的受益者。我没有资格对他们提出批评。



大学四年,我的生活特别丰富,我不停的在学院或者学校寻找自己的榜样,学习榜样,最后成为他们那样的人。我读过B区的二专,备考过GRE,参加过自考,也准备过考研。我曾一直试图让自己不停的设定目标,并达成目标。最后,都目标一个接一个的以失败而告终。最后二专没有坚持下来,放弃了。自考没有坚持下来,也放弃了。GRE单词还没背完就放弃了,考研也半途而废。但我知道,那些只是辅业,我的主要精力和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本专业上面,因为只有取得好成绩,才能拿到奖学金,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大三暑假,我开始进入实验室,在教授的指导下,从事课题工作,并领取到了从小到大第一笔薪酬。我那时才认识到自己的价值。大四上半年,看到身边优秀的同学都申请了保送研究生,于是我也参加了保研的考试,最后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保送了重大的研究生。

大四那年,有些人准备考研,有些人准备工作,也有些人准备考公务员。我们几个专升本的保研学生却开始了去另外一个专科学校做起了兼职的代课讲师。自那以后,我们开始有了稳定的收入,也从那时开始,我开始准备我的英语6级考试。在重大的7年中,我一共考了2次4级(61.5),7次六级。直到我本科毕业的时候,我的六级还没有考过,但是我却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在坚持学习。我那时无论如何都无法预见,就是那个泡图书馆的习惯,就是那个学英语的坚持,带给我6年以后现在的一切。

重大的研究生生活乏善可陈。给教授做课题,在重大网络教育学院做辅导老师,以及重大的研究生补助足以支付自己全部花费。我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英语的上面。在自习室认识了同样学习英语的Joey,他当年从武汉工程大学考研被浙大拒绝,后来因缘际会才被重大补录。自入校以后就立志出国。从认识他以后,我们每天7点到教室,中午一起吃午饭,然后继续学习,直到晚上十点半回宿舍睡觉。后来他说他要报考澳洲大学博士,我说我要去加拿大,但是如果我两个都被成功录取,我会在两年后去看他。随口一句话,最后也有幸成为现实。上个月才去南澳看他。我们谈起当年自习的情景,感慨万千。终于在研究生二年级的时候,我考过了雅思考试,并且在其后的六级考试中,也将六级拿下。我终于在重大的第六年完成了这个大学初期定下的目标。下一步我便开始了我的留学的飞跃历程。





在08年10月的时候,我刚开始考虑出国,第一个念头就是国家公派的联合培养,因为据说这种方式很简单、很简单,英语要求也不是很高。于是我联系了一个美国的老师,他很爽快的回复说,过来联合培养没有问题。

然后我跟重大导师说:对方同意录取我,过去做科研,最后拿重大的学位。导师也很鼓励我,并且跟我讲说,如果能拿到对方学位就更好了。我决定去尝试一下申请全日制的博士,成功了,我将没有遗憾!失败了也无所谓。本来也是一无所有!大不了我再次回到那种一无所有的状态!

我审视了自己的条件:很挫的雅思成绩;没有GRE;没有文章;也不会有牛教授帮我推荐。我们专业的海外关系也不多,之前也没有师兄师姐申请成功过。我发现我身上并没有那些清华北大论坛里所说的所谓“闪光点”。我发现我只是个普通人。第一个套磁的是University of Alberta的一个土木系教授。因为我所学的专业跟他的专业不太一致,他便给我如此的回复说我的专业跟他的方向不相关。一般人收到这样的回复,肯定是不再屌他了。但我当时年轻不懂事,给他家又回复了一封长长的信,告诉他我为什那么想做这方面的研究。我有多少相关背景。也许,正是这封不经事的信,改变了我的申请路线。这位University of Alberta土木系的教授将我的信又转交给了矿业系的一位很知名的教授。而这位教授当时已经跳槽到了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做了土木全职的教授。他便发信问我是否对他的课题感兴趣。我想每个人在被第一次反套的时候,都会兴奋不已。这就像一个相貌平平的男生突然被一个天仙一样的MM看上。不由得会让这个男孩心潮澎湃。为她去死都可以!但是这件事对我来说只算做美丽的误会。因为UBC的雅思要求是7分,单项不低于6.5。事实也是如此。当他发现我的条件并不优越的时候,他便给我发了一封邮件后再也不理我了。


我们经常看电影。那上面总是说我们要相信奇迹,我们要执著。我一直都不信的。所以我也一直都不执著。无论在感情上、学习上还是其他方面。我感觉我走错了,便放弃,然后开始重新来过。我现在可以坦然的放弃,跟别人一样,继续在重大没有烦恼的把研究生读完,然后工作。可是,我怎么忍心放弃我自己设定的梦想?!那年的圣诞节,我给UBC的教授写了一封很有诚意的祝愿信,并向他表示我一定会再考一次IELTS。希望能过去做他的学生......依然......是.......杳无音信!

但是我总是愿意相信:他会注意到在遥远的中国有我这么一个年轻人,在被他拒绝过以后,还会想着给他送上祝愿,还是那么固执的希望去做他的学生!





于是又报了一次雅思。希望能够考够雅思。我用了不到两个月准备,最后的分数如下:
“totally 6.5, with at least 6 on each band”

仍然没有达到UBC的要求。但是毕竟我是尽力了。于是礼貌性的给UBC的教授发了一封信,告诉他我尽力了。但是我肯定能做的更好,只是我需要个机会。我永远忘不了那个令人激动的时刻。因为那对于我来说绝对算作一个奇迹。他立即给我回信告诉我,赶紧寄材料。他考虑给我破格录取。

后来没多久,我又拿到了欧盟的伊拉斯穆斯全额奖学金,并且选择了欧洲。我不觉得拿到几个offer拿到多少钱,会是多么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每个人也都该清楚以后的几年会有怎样的风险和打击。在异国他乡的那种寂寞和无助,以及四年以后不确定的未来,都使我们没有理由洋洋得意。

2009年6月,是我那年最开心的,也是最珍贵的一段时光。那段时间我跟我们几个大学专升本的同学都见了面,吃了饭,唱了歌。几个大老爷们哭了。因为我们本以为可以在重庆待更长的一段时间。但是现在都要各奔东西。有个哥们拿到了浙江大学的博士录取,另一个拿到了国家安监总局下面一个机构的录用Offer,还有班长买了自己爱的小屋并成为了重庆的女婿。上铺的哥们继续做他关于三峡库区的研究。山东几个兄弟有人结婚了,有人已经开始抚养下一代,每个同学都在自己的工作上越做越顺......就在那年夏天,我去了Joey浙江老家,去了乌镇也逛了杭州西湖。但令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们去了浙江大学,那所他努力报考却没被录取的学校。但是他没有遗憾,因为他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被澳洲阿德莱德大学CSC奖学金录取:最终一个高考失利者和一个考研失利者通过在那个个八教自习室和旁边的寅初亭学习英语,最终达到了自己设定的目标。也就在那年夏天,我认识了一位重大大二的学妹,后来我们经过了两年的网恋,最终在澳洲团聚并快乐的生活着。





如果说在重大七年,我读过万卷书,那么在欧洲念书以后,我开始了行万里路。整个夏天,我都在为了9月那班飞机而疲于奔命,买箱子,准备行李,签证,换欧元......最后顺利抵达芬兰赫尔辛基就读于赫尔辛基理工大学。在芬兰的第一个月,我的课程进行的十分不好。我虽然花了十多年去学习英语,但是当真的处于英文的环境,我又像回到了婴儿时代。不光是我,所有的外国留学生都回到了婴儿时代。也许我小时候最喜欢的是睡觉,所以我在芬兰那段时间最多的就是睡觉:我在公交车上,课堂上,厨房里,酒吧里......我在任何地方都能睡的很香甜。其他同学却都精力充沛的东奔西走。当然东奔西走也是我们项目安排的一部分:我们去爱沙尼亚的塔林,又从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坐船到了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北上到了乌普萨拉,然后又回到芬兰境内,从北向南走完芬兰的旅程。

后来我又去了德国亚琛工业大学念书,在德国的冬天过得很辛苦。记得那年圣诞节冒着风雪在德国的车站过了两个晚上。一个人背着背包,提着箱子总在那里看着漫天大雪。欧洲的大雪致使交通中断,甚至造成了将近90人冻死。当然90人死亡在国内的矿难事故中并不鲜见,但是在欧洲这件事情却成了头版头条。圣诞夜,我一个人在巴塞罗那的旅馆里喝了半瓶威士忌。新年夜我在荷兰Delft跟慧广还有两个印度人和巴基斯坦人在一起搞了个Party。我们尽量的不去谈想家的事情。所以那两天我们很愉快。之后我又离开荷兰回到Aachen,依然是雪夜。又从Aachen去了Dusselforf,还是雪夜。那天晚上我梦到在家里吃饭,大家谈心,开玩笑,我在睡梦中笑出声来,醒来以后就没再睡着,我想家了!我曾一直信誓旦旦的说好男志在四方,不想家,不想家,但是我却低估了思乡的力量。

之后转去英国艾克赛特大学攻读硕士,在伦敦去了力拓公司,去了蒙特利尔银行,Scott Wilson Group还有伦敦金属交易所。后来我们还踏着月光去了帝国理工学院。当我站在他们教学楼门口,望着实验室里面那些仪器,我就有开始幻想自己一定要在未来某段时间,在这个地方生活一下。记得《从无家可归到哈佛》中那个女孩子,第一次站在哈佛的校园,她没有像别人一样忙于拍照留念,而只是在那里摸着古树,看着那些学子,想着自己未来也要像他们一样!那是梦想,但是梦想也许只有在未能实现的时候才更有吸引力。我有时很矛盾,需要梦想支撑着自己去努力,又担心自己会在实现的那一刻开始——失望。这也许就是那个哈佛女孩后来放弃哈佛,转去哥伦比亚大学的缘由吧。

艾克赛特大学今年在英国排名第十一。《哈利波特》作者JK Rowling就毕业于这所学校。我们上课的地方是艾克赛特大学的一个分校区。风景好美。但是更让我们开心的是这里的宿舍比我们之前的德国和芬兰的住宿条件都要好很多。教授也好热心,校园的学习气氛更是浓厚。一进到图书馆,都是三五成群的在讨论小组作业或者做自己的project。而芬兰名校TKK学校里,好多学生却在用着超一流的网路玩facebook游戏。对于我来讲,我更喜欢英国这个氛围。在国内好多人都很鄙视英国水水的硕士文凭,但是如果你真的来到这边,在这样的学校念过一段时间以后,都不会再有那种想法了。




欧盟的项目要求我们必须进行一个样个月的实习项目。于是我在2010年春天开始寻找实习。开始我申请了一家位于伦敦的投资银行。我当时并未对这个机会抱有任何的希望。但我总愿意尝试,我知道我从小便一无所有,尝试一下,成功了便是幸运,失败了也不再有遗憾。于是我讲跟经济和投资相关的课程讲义熟读了多遍,又加上自己当年在重大图书馆里阅读商业和投资书籍的底子,最后我跟班上成绩第一名的澳洲学生一起被伦敦的蒙特利尔银行实习生项目录取。

后来我从伦敦暑假回国,在南京一家瑞典的外企实习,这个机会也纯属偶然。那个公司的经理跟我是一个专业,他是一位美籍华人。他之所以录取我,完全是从我身上看到了他当年的影子。在南京的那段时间,我一有空便去南京市图书馆读书,我总觉得图书馆是世界上最自由的地方,没人逼你阅读,没人干扰你学习。最后实习结束,总经理和项目经理都给我了很高的评价。他们觉得我跟其他留学生不同,我技术学的很好,但是完全没有海外名校学生回国后的那种张狂。他们不知道,在我心里,我还是当年那个专科学生,我只能踏踏实实的做事,没有任何资格张狂。

在南京实习结束以后我去了厦门,拜访另外一家公司,几天以后我北上去了上海,又转去了了北京。在北京面试了两家公司。一家是外资投资银行,一家是中国大型央企。当我在面试结束,从华茂中心下来,看到底楼那些奢侈品的商店里摆置的琳琅满目的商品,我终于对自己有了信心,我仿佛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在这种地方上班,拿着高薪并坐在北京的高档办公楼里欣赏风景,那是我家人亲戚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描述的上流社会的生活。但是,我最终还是从梦想转到了现实。我因为各种原因最终受到了这家投行的拒信,最终去了那家中国央企上班。在北京住宿昂贵,我自大三开始便没有问过家里要钱,留学也是拿到奖学金才出国。我无论如何不能拉下脸面向家里张口要钱。于是我住在了北京一家地下室的招待所里,每天住宿费15块钱。那是一个比当年重大八舍更差劲的地方。被子潮湿,晚上也不方便洗澡。在那里住的人们,都是抱着一颗成功的梦想在北京漂泊的外地人。我当时心里说不出的踏实,我脱下了重点大学硕士的外衣,摘下了海龟留学生的帽子,跟我的那些同胞住在一起。为了自己的未来,在那个闷热潮湿的地下室里,过了一个晚上又一个晚上。

我走在街上,无暇想到自己的衣着,只专心的去观察这个地方,思考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向往这个被称为帝都的地方。一位学长对我讲说,在北京可以有很多的机会。我于是开始检索我所认识的朋友们,有没有找到北京的机会。后来发现最后那些所谓的事业都抵不过一套房子,后来知道一套房子都这么难,还去谈什么事业。于是放弃事业。再后来发现房价飙升,拥有北京的房子的希望渺茫,只得离开帝都,回到老家。一两年后用父母的银两换得了一套房子,一个家庭。之后就是满足的过了一辈子。一辈子就靠着一套房子寻得自我安慰,完全不记得当年在北京寻梦时的那最初的梦想。

跟我一起实习的有一个是清华的女硕士生还有一个北航的硕士。但是令领导不能理解的是,我是我们三人中姿态摆的最低的一个,我甘愿给领导跑腿买东西,熬夜的整理文件,做很多文案并跟二级单位耐心沟通。最后在我们实习结束以后,我是唯一那个收到公司正式工作邀请的实习生。我在这几段短期的工作经历里面逐渐地成长起来,我知道在专心工作的同时,要学会跟人沟通,要从对方角度思考问题,想人之所想,最后才能成功。我在欧洲的两年学习,学到的东西完全没有在那年暑假学到的东西来的实在。也从那时候起,我放弃了继续攻读博士的想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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